軍政分管企業化——回顧民航第一輪重大改革

  改革開放猶如一雙巨大的引擎,助力我國民航展翅高飛,鵬程萬里。2017年與1978年相比,民航運輸總週轉量增長362倍,年均增長16.3%,各方面取得了輝煌成就。我在民航局工作先後30多年,目睹了以往民航改革開放的全過程,參與了部分工作。在慶祝改革開放40週年之際應約撰稿,就先寫寫所了解的第一輪重大改革。

  率先啟動

  鄧小平同志是中國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,他也親自謀劃了和推動了民航的體制改革。據歷史資料記載,在改革開放初期,他每年都對民航作出重要指示,要求民航要加快發展,改革開放要走在前面。

  我國改革開放拉開序幕,是以1978年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為標誌。而在此之前,1977年7月的十屆三中全會,所作的重大決定之一,就是恢復鄧小平同志工作。可在當年4月的一天,鄧小平同志即將恢復工作之時,就聽了時任民航總局政委余立金和副局長沈圖的彙報。據《沈圖回憶錄》記載,那天小平同志興致很高,對民航的改革與發展提出許多重要意見,最後歸結起來是“民航的工作,一要抓訓練,二要抓整頓、改革。”

 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前夕,1978年10月9日,鄧小平同志在人民大會堂會見美國汎美航空公司董事長西威爾先生,民航總局局長沈圖、旅遊總局局長盧緒章同志陪見。他在會見前聽取兩位局長彙報,會見完又進行交談,要求加快民航和旅遊業的發展。他説,民航在現代化社會是不可缺少的部門,要想辦法把步子邁得大一些。特別強調,“按經濟的辦法來管理經濟,要按企業來辦。要把軍隊的一套改過來。”這一重要指示,為推動民航發展指明瞭方向,確定了改革的基調。

  小有曲折

  1979年初,按照鄧小平同志的指示精神,中央決定改革民航管理體制。這一年的2月19日至3月10日,民航總局黨委五屆九次全體(擴大)會議召開,最重要的議程就是討論部署工作重點轉移和體制改革。但會議進行到中間階段,又宣佈改革暫緩進行。後來看得越來越清楚,這是由於思想觀念的束縛,有關方面對實施改革沒有給予理解和支援,也可以説是遇到了一些阻力。

  3月5日,在人民大會堂小禮堂開會,民航會議全體代表和局機關領導幹部參加,中共中央副主席、主持國務院常務工作的副總理李先念,國務院副總理紀登奎,空軍司令員張廷發等領導出席。李先念同志在講話中説,為穩妥起見,改革民航領導體制的決定暫緩執行。這一決定是正確的,改革的方向沒有變。大會之後又進行了分組討論。我當時作為會議工作人員,負責整理小組討論簡報。聽代表們前一階段發言集中講改革十分必要,後一階段一些同志又側重講維持現狀有什麼好處。我們對這些發言是有聞必錄,如實反映,但也感到情況比較複雜。

  1979年10月12日,鄧小平、李先念等領導同志視察北京首都機場新航廈(即現在所用的T1),鄧小平同志又對民航作了重要指示。他説:“現代化的設備要有高水準的人才來管理”。“民航的職工要招錄從嚴、訓練從嚴、管理從嚴、紀律從嚴。要公開招考,薪金可以高一點。企業要有錄用與解雇之權。”我在編撰《中國民航年譜》時,沈圖同志的夫人王郁大姐提供了老局長改革開放以來的工作日記,看到所追記的這段話,我原原本本地進行了轉載。可以看出,當時體制沒改,但他已把民航按企業來對待了,民航企業化是他的核心思想。

  實施到位

  民航第一輪體制改革,比原定時間推遲了一年。1980年3月5日,國務院、中央軍委發出《關於民航總局不再由空軍代管的通知》,明確除航行管制仍按《中華人民共和國飛行基本規則》執行外,其他工作均向國務院請示報告。隨後,國務院發文確定了相關具體事項,包括終止義務工役制。民航總局的機構編制,由原來參照軍隊按指揮部、政治部、後勤部、工程部設置,改為按政府部門的司局序列設置。

  軍民航發展關聯度很高,民航在很多方面需要部隊支援。新中國成立之初,成立了軍委民航局,後來較長時間在相關方面歸軍隊領導。“文革”期間則完全納入軍隊建制。這在當時國家秩序混亂的情況下,對保持行業穩定和正常運轉,起到了重要作用。實行義務工役制保證了職工隊伍的思想政治素質,對文化程度也有一定要求。但隨著黨和國家的工作重點轉為以經濟建設為中心,原有體制就不合時宜了。要通過改革,實行軍政分管,按經濟的辦法來管理經濟,走企業化道路,才能促進民航業的發展。

  《鄧小平年譜》在1980年有一段記述:“2月14日,聽取沈圖對民航工作的彙報。指出:民航一定要企業化,這個方針已經定了。民航總局歸國務院直接領導是一個重大的改革。”值得注意,這是在國務院、中央軍委改革文件下達之前所講的話。結合前面改革推遲的變化,更能體會他對民航改革的高度重視和堅定決心。記得當時為配合民航的改革,《人民日報》還專門發表了一篇社論,題目是《民航要走企業化的道路》。在各方面的大力支援之下,這步改革順利完成。(作者李軍 為中國民用航空局原副局長、黨組副書記,現任中國航空運輸協會理事長)

  (來源:中國民航報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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